开阔 楼主 4天前
大一那年的开学日,班主任就要我们去做一件挺麻烦的事情。
“健康检查”
班主任推一推了眼镜,说“我们学校和附近的公共诊所约好了,在这星期会有医生为我们做健康检查。从学校走过去大概是这样……”
看着班主任在黑板上画简陋的地图,我皱了皱眉头,想∶“健康检查呀……”
健康检查原来也没有什么值得烦恼的,但听闻这一年的健康检查会有点不同。除了去检查身体外,还必须证明自己发育健全。
也就是说,要在素未谋面的医生面前脱衣检查。这是多么令人尴尬的事情。
“记着!一定要去!”
回头过来的班主任,大概看到大家一脸不耐烦的样子,狠狠地丢下这句话,我心里不禁叹了口气。抱着早死早超生想法的我,趁着开学日当天下午没课,就跑去做健康检查。
公共诊所总是有很多公公婆婆排队轮诊,我在长长的队列中排了半个小时,终于可以对柜台的护士小姐说明来意。那位护士小姐笑了笑,然后指着对面一个站立指示板,告诉我去板上写的房间就行了。
我尴尬地笑了笑,原来我不用排队,这半小时白排了。出师不利,来时那必死的决心也烟消云散,想想等会要面对的情况,正要敲门的手就有点敲不下去的感觉。轻轻的敲了一下,就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叫我请进。
推门而入,见到一位头发花白老医生,看来有五十好几了,抬头对我说∶“XX中学的吧?来,请坐那边。”
然后指了指角落的一张木椅。
“有带眼镜吗?”
看到老医生起身走到我身前的投影机,我摇了摇头。
“嗯。那我们开始吧。”
老医生笑着对我说,感觉上很和蔼可亲的,心里登时放松不少。对着这样和蔼的老人家,等一下那件事也就没那么尴尬了。
接着老医生打开投影机,又关了灯,然后要我读出影片上大大小小的英文字和数字。一时闭着左眼,一时闭着右眼,把影片上的字都读了一遍,最后要我在一个由很多直线组成的圆形中,告诉他那条线看来比较粗。前后大概花了二十多分钟。亮了灯,老医生指示我坐到他写字的椅子,同时又问我要了学生证。
“没什么近视。”
老医生在病历表上抄上我的姓名学号等资料,微笑说∶“但散光挺深的,记着不要眼。”
“嗯。”
我点头应了一声,心想戏肉要来了,但却一点也不紧张。毕竟眼前这位老医师,年纪比我爸还要大了。
“好了,拿这张表到208号房去做身体检查吧。”
说着把病历表和学生证一同还给我。
“咦?”
我呆了一呆,心想验眼和身体检查不是一块做的吗?“出门右手边第5间就是了。”
大概看到我一脸疑惑,老医生以为我不知怎样走,声音还是那么和蔼可亲。拿着病历表走到不远处的另一扉门,心想若这个医生如果比较年青的话,不知会不会偷笑我一根毛也没有,心情就不禁下着大雨。在胡思乱想下敲了门,隐约听到回应后就推了门进去。
“来做健康检查的吧?请坐。”
眼前的医生礼貌地站起身来,向前的木椅摆了摆手,示意我坐下。但是我却呆住了,握着门把张开口,完完全全给吓呆了。因为眼前的不但是位年青的医生,而且还是一位年青的女医生。
想到等一下要面对的情况,下着大雨的心情瞬间雷电交加,心里不停打,想着要不要说敲错门了,然后逃回家下次再来检查。
“来做健康检查的吧?来,不用尴尬,我是医生呀!”
年轻的女医生微笑着对我说,并且亲切的走过来把我拉进房去。大概在我惊慌失措的表情中,猜到我的顾虑吧。
“不用怕,我是医生呀。”
我半推半就之间坐到椅子上,女医生从我手中取过病历表,微笑着重复自己的职业,希望消除我的顾虑。但我总觉她那专业的笑容下,给我一种“这下好玩了”的感觉。
“原同学吗?我是黄医生。”
女医生坐在前另一张椅子上看着我病历表,而我则唯唯诺诺的回应着。这位黄医生不算漂亮,但绝对和丑字沾不上边,脸尖尖的带着一副银框眼镜,看起来挺敬业的。
脸上化了淡淡的妆,但还是看到眼角的一些鱼尾纹。想想大学再加上实习,到成为持牌医生到少也廿七八岁吧,而且学医比学其他要辛苦,有些鱼尾纹也不奇怪。大概是房间里开着空调吧,大热天时,白色的医生袍下却穿着浅蓝色的阔领毛衣,毛茸茸的看起来就觉得很和暖。
“好了,解下衣服。”
胡思乱想中的我,突然听到这样一句,不禁吓了一跳。
“你不会认为我可以隔着衣服做听诊吧。”
黄医生打趣地说,脸上的笑意更浓了,大概觉得我的表情很有趣。我低头借着解衫钮避开黄医生的目光,心中暗骂自己神经过敏。
同时心中惴惴不安,想到等下要对这位陌生的女性,一颗心就犹如悬在半空,一点也不踏实,不知如何是好。心里紧张得要命,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“噗噗”乱跳,只希望等一会黄医生也会不好意思,然后大家随便混过去就算。
冰冷的触感忽然而至,冷冰冰的听诊器把我拉回现实。黄医生一边把听诊器压在我的左胸,一边看着自己的手表在读秒。一会后,又移到别处,再叫我深呼吸几下。如此重复几次,最后巡例的用电筒照了照我喉咙,又摸了摸我那不明显的喉结。
“好了。”
黄医生拿起笔在病历表上写字,但正当我要扣好衫钮的时候又制止了我,指着房里另一对门说∶“请脱掉鞋,在那间房等我。”
“终于要来了。”
我心里叹着气,一步步走向那房间,心里颇有点到刑场赴死的感觉。打开门,脱掉鞋子,爬上那纯白色的病床,静静的等待刽子手的来临。
等待的时间缌是过得特别慢,我看着白色的天花板,体会着荆轲剌秦“风萧萧兮易水寒,壮士一去兮不复还。”的心情。
“咯咯”的脚步声却突然响起,心里那种视死如归的心情立即灰飞烟灭,背脊一阵发凉,身体也变得僵硬∶“真……真的要来了!!”
黄医生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床边,未语先笑,随手将病历表放在床边的椅子上,对僵硬的我说∶“不用怕,只是作一些简单的检查而已。”
我苦笑了一下,同时又再次希望黄医生会不好意思,大家含糊过去就好。黄医生在我的右腹有节奏的按一下,然后问我痛不痛,我摇摇头。之后用同样手法在我肚上几个不同地方按了按,又问我痛不痛,我同样以摇头答覆。
“嗯,起来吧,差不多了。”
